拟火船水战的课程后,学生们去到别的课室,郑海珠走进清园,与他说了一番「覆巢之下无完卵」、「努力挣钱、助力文臣武将」的豪言壮语。
如今他真切地理解了,郑海珠不是只想做秦始皇的巴清,她要学做大明的第二个张居正,她不是只想着靠自己惨淡经商、捐银救国,她要藩王们、衍圣公们、江南江北的士绅们,都作不了壁上观。
她豪言壮语的旗帜下,是密密麻麻如火船水雷的点滴细策,就如她当初认定的那样,鄙夷徐徐图之、不露锋芒之类的做派,计定了就冲锋,兵贵神速。
但这些出击,搏命的风险一次大过一次,她却好像没有犹豫过。
卢象升思及此,回头盯着郑海珠:「守宽爹爹的祭日,并不是今天,对么?」
「象升,我就说,你将来若以文职领兵,是猛将,更是谋帅。」
「你要单独和孔尚义谈?」
「是他会来找我谈。」
「他比孔胤植刁滑,我留下来看着。」
郑海珠又恢复了笑意盈盈的神色,望一眼不远处与手下聊天的黄祖德,对卢象升道:「你以为老黄他们锦衣卫是豆腐做的?孔尚义一个半老头子,又不是建奴的莽古尔泰皇太极,还能动手不成?象升,我的脾气是,不甘于出个三瓜两枣的点子后躲起来,只仰仗你们男子出头。我也得上。你吃你的席去,把孔胤植叫来的那些望族,都记得清楚些。」
卢象升应声「好」,不再坚持留下。
对勇敢的人最大的敬意,就是信任。
……
玉兔东升。
几只尾翎纤长的大鸟,落在树梢,片刻凝滞不动的剪影,映着中天明月,有如一帧意蕴隽永的工笔画。
孔尚义带着两个小厮,由获得主人许可令的黄祖德,引进客院,踏入布置成书阁的东厢房。
郑海珠虚虚打个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