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施相元那处便回了信来,其身为鸿青殿长老,在昭衍门中早有根基立下,背后又有裕康陈氏之人巴不得想为他做事,人脉消息自非赵莼这等弟子可比,便说到绝罗水用处不大,本就是用来融化金铁的东西,除此以外就再没什么别的价值,所以制器司当中并无多少存留,即便现在去向制器司索要,也怕要等个三五十年才能够赵莼所需的数目。
施相元为了这事也算分外尽心,一见此路不通,就又另外想了办法出来,他帮忙问过制器司的长老,发现上一个取用了大量绝罗水的人,正是夔门洞天的池琸,其好似是为了炼制一把趁手法器,所以便把制器司内的绝罗水取走了十之八九,此后又陆续有弟子前来求取,数目倒都没有池琸一人用的多。
不过这已是五百多年前的事了,彼时赵莼还未入得昭衍门中,池琸此举自也不是刻意而为。
“你若实在急要,便不妨问问池琸当年还有无绝罗水留下,只是为了你与夔门洞天的旧怨,对方恐不会轻易松口,一切种种,还需你自行抉择。”
施相元的提议不失为一种办法,她只前去询问一番,若对方实在不愿给出,那她便等个三五十年也不是不可,如今手上无事,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赵莼静坐片刻,方起笔往池琸处投一封拜帖,心中早已是做好了石沉大海的准备。
夔门洞天,笼景峰。
却是皎月垂照,几段残云并不能掩去明光泻下。峰上云烟弥漫,青树叠影,间杂有树叶摩挲的沙沙声响,并着蛙鸣交织出静夜来。
自小径穿入幽静林间,过六十余步便能见得水光粼粼,月色如纱,池水似镜,踏桥过池方见一间寻常竹舍,悠悠夜风不时掀动帷幔,却也无多声响传出。
故在这片寂静之中,只若丁点响动都会如洪声大喝一般惊人,又何况那竹舍中的道人修为高深,便是极细微的动静也逃不过他的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