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吩咐后,陈珩便负手走出大殿,上百内侍将那方下结五色孔雀翎的明黄顶华盖撑开,紧跟住他脚步,又有女侍或提香篮,或拿宫灯,神将们持剑拿戟在前鸣金喝道。
这班人鱼贯而前,浩浩荡荡,所过之处,诸多宫人无不是拜伏于地,莫敢仰视。
而当被簇拥登上云中的那座赤轮沉香辇后。
陈珩目光在一轮高足丈许的明亮宝镜上停了一停,心中猛然生出了一股异样感触。
在明镜中的,是一个俊美秀雅、朗朗如玉山照人的年轻男子,眸光璨璨,面上流露出的是一股毫不掩饰的自信之色,行止雍容。
他身着一袭华贵紫袍,头顶以嵌玉金冠束发,身周有层层瑰丽霞云在浮动萦绕,或聚或散,变幻不定。
而凝神屏息,自那霞云当中似还传出阵阵祈请祝祷声。
虽是细如蚊蚋,近乎微不可闻,但再一听,那些声音里竟是男女老少皆有,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喃喃念诵,虔心诚意。
不过这异样感触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陈珩便移了视线,他听见自己开口:
“象先前月又闹着要学剑,我无暇去日日教他,上回我将他带去了苗乙山人的道场,近日他学得如何?”
“长孙殿下聪明俊爽,雅有才思,学剑一事自然是不难的。”
为首的神将低头一笑,接口道:
“便在几日前,亿罗宫的那位梁道人在拜访苗乙山人时,梁道人还极力夸赞长孙殿下天资,有代师收徒的意思,欲叫长孙殿下做亿罗宫的门人。”
“代师收徒?太常天的亿罗宫吗?”
陈珩这回出口的声音颇有些不以为意:
“太常固然是大天,亿罗宫也是大派,但那方天宇自前古崩灭后不久,便已是深埋了下一颗祸种,至今亦未能够铲除,象先何必去自蹚浑水?
再且他乃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