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金花,看中了她。谭家的人却没有看见过那男孩子,大家约好了日子,那一天他们到周村来,可以看见他在田上工作。他们把金花也带了来,叫她仔细看一看;她偏偏把头别了过去。然而后来他们在讨论的时候,有人夸那男孩子长得好,她却鄙夷地说,“那么女人气,还戴着耳环。”周家那孩子大概是小时候怕他夭折,给他穿了耳朵眼,戴着银耳环。但是她不看怎么会知道,这在他们家已经成了个老笑话。
那天他们到周村去,算是带着小羊和鸡鸭,上镇去起集,路过那里。出发以前,先把那只小羊肚子里塞饱了东西,增加它的重量。它那肚子涨得圆滚滚的,硬得像个大石球,坠在身子下面,一步一摇摆。但是这也并没有妨碍它跳跳纵纵地愉快地跑在他们前面。金根挑着担子,前面吊着一笼鸡鸭,后面一只竹筐里装着阿招,她那时候还小,丢她在家里没有人看管,只好把她也带出来。她两只手攀在那竹筐的边缘上,目光灼灼地望着这世界。
月香想到这里,眼泪顺着往下淌,一时忍不住抽抽噎噎,但是仍旧极力抑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她听着那夜间的声响,看见村子里的灯火渐渐稀少了,可以知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最初对金花仅只是感到不安,现在那不安已经变成了恐惧。现在天色差不多完全漆黑了。她突然震了一震,看见下面亮闪闪的水面上映出一个移动着的黑影。然后她看见那人头后面突出一个硬硬的小圆饼,显然是一个中年以上的女人,挽着发髻。她的心往下一沉,她知道那是金花的婆婆,没有带灯笼,摸黑找到这里来了。
金花一定是泄漏了消息,或者是不小心被人家发觉了,或者是有心告诉了别人。
澳羌丫头。”月香喃喃地咒骂着。“死丫头。”
她不能决定她是不是应当躲起来。
下面的黑暗中发出一-\-\擦擦的声音。“金根嫂,”那女人轻声说。“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