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埋进衣服里,“母后还在宫里等着问我的功课。”
我微微吃惊,“已经这么晚了,明日你什么时辰起来上书房?”
“寅时三刻。”
我惊觉,“寅时三刻?天还墨黑,你每日只睡这几个时辰么?”
“母后常说笨鸟先飞,我比不得别人聪明,便要比别人勤奋,所以要日夜苦读。”
我叹息道:“皇后希望你争气是不错,可你也该爱惜自己的身子。”我笑看他,“听你父皇说已经在给你物色王妃了,早日成家立业,有人照顾你也好。”
予漓闻言并无喜色,“母后说儿臣年纪还小,读书要紧,不要儿女情长分了心愈加叫父皇生气。”
我只得道:“皇后养育你辛苦,你且听她的吧。”
我转身待走,却听予漓低低唤我,“淑母妃请留步。”
我温言道:“还有什么事?”
他抬头,眸中有恳切的温意,“听闻母妃得享哀荣是淑母妃的好意,儿臣未能亲自登殿感谢已是不孝,今日便在此谢过。”
我一怔,才想起他所指的母妃乃是他生母悫妃,不觉笑道:“你是皇上长子,你生母又去世得早,有这份哀荣也是应当的,你不必谢我。”
他的神情沉郁下去,好似这个时节的天气,“母妃死得不明不白,多年来流言飞语不绝,连父皇也不怜惜。儿臣这个做儿子的无能为力,今日得以如此,也是得淑母妃之福才能尽自己的一点孝心。”
予漓深深一鞠到底,我忙拦住道:“这原不是我一个人的心意,皇后是你的嫡母,也是她允准的。”
予漓唇角勉强一扬,苦笑道:“母后待我确实不薄,但她一直认为母妃言行失矩,连提也不许我提,又怎会为母妃身后之事着想,淑母妃不必安慰我了。”他拱手,低声道:“夜寒,淑母妃当心。儿臣告退了。”
悫妃早亡,予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