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知道此刻金一鹏已将他视如东床快婿,心中又不知要怎生想了。这船舱的三个人,各人都有一番心意,而且三人相互之间,恩怨盘结,错综复杂,绝不是片言所能解释得清的,尤其是辛捷,此刻疑念百生,纵然他心智超人,也无法一一解释。
酒菜瞬即送来,杯盘也俱是翠玉所制。
金一鹏请客人坐,金梅龄就坐在侧首相陪,金一鹏举杯笑道:“劝君同饮一杯酒,与君同消万古愁,来,来,来,干一杯。”
仰着一饮而尽,又笑道:“辛老弟,你是珠宝世家,看看我这套杯皿,还能人得了眼吗?”
辛捷心中暗笑,这金一鹏果真将自己当做珠宝世家,其实他对珠宝却是一窍不通,但不得不假意观摹了一会,极力赞好。
金一鹏又是斗声大笑,得意地说道:“不是老夫卖狂,就是这套器皿,恐怕连皇宫大内都没有呢?”
辛捷随口应付着,金一鹏却似兴致顶好,拉着他谈天说地,滔滔不绝,辛捷随意听来,觉得这‘毒君’胸中的确是包罗甚多,不在‘梅叔叔’之下。
那金梅龄亦是笑语风生,辛捷觉得她和方少璧的娇羞相比,另有一般醉人之处。
虽他表面上亦是言笑晏晏,但心中却在时时侍机而动,准备一出手便制住金一鹏,然后再当着金梅龄之面,将十数年前那一段旧事揭发出来。
但是金一鹏目光炯然,他又不敢随便出手,须知他年轻虽轻,但做事却极谨慎,恐怕一击不中,自己万一不是名扬武林的毒君之对手,反而误了大事,是以他迟迟还未动手。
此刻那毒君金一鹏,已醺然有了几分醉意,突地一拍桌子,双目紧紧注视着辛捷。
辛捷一惊,金一鹏突地长叹一声,目光垂落到桌上,说道:“相识遍天下,知心得几人,我金一鹏名扬天下,又有谁知道我心中的苦闷?”说着举起酒杯,仰着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