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只听得他仍在高声呼喊着。
"我是谁……我是谁……",叫喊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沉寂。
于是中已茫然的管宁,此刻更有如置身黝黑深沉的浓雾之中,摸不着半丝头绪,只觉自己乎日对事物付度的思考之力,此刻却连半分也用不上。心胸之中,被悲愤、哀伤、自疚、诧异、惊奇、疑惑——各种情感堵塞得像是要裂成碎片似的。
此事原本与他毫无关系,然而,此刻却改变了他一生命运。在当时他走过那座小小的独木桥的时候,这一切事,他又怎能预料得到呢?
蓦地——
他身侧响起一声轻微的呻吟之声,他连忙回过头去,俯下身倒卧在那并肩斜倒在亭栏之前的一对红衫夫妇前面的爱儿,面门满是血渍,挺直的鼻梁,亦被击成血肉模糊。
此刻,他正勉强地张开了眼睛,望了管宁一眼,见到他还是好生生地活在自己的面前,血肉模糊的面上,便绽开了一丝喜悦的笑容,似乎极为安慰,因为,自己的死,终于有了代价。
管宁只觉得心中所有的情感,在这一瞬之间,全都变成浓厚的悲哀,两滴泪珠,夺眶而出——冰凉的眼泪,流在他滚热的面颊上,也流入他炽热的心。
他仍任它流下来,也不伸手试抹一下,硬咽着道:囊儿,你。…。你何必对我如此,叫我怎么报答你。"囊儿面上的笑容兀自未退,断续地说道:"公子对囊儿的大恩……囊儿一死也报答不完,这……这又算得了什么。若没有公予……囊儿和大姐早就冻死,饿死了。"他痛苦地扭曲了一下身躯,但此刻他心中是安祥的,因为任何痛苦,他都能面带笑容地忍受下。接着又道:"只要公子活着,囊儿死了算不得什么,但是……囊儿心里却有一件放不下的事。"管宁强忍哀痛,哽咽接道:囊儿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我一定替你做好,就算那件事难如登天……。不过,囊儿别怕,囊儿不会死的,像囊儿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