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腿末端的圆形凸起正好抵在两侧太阳穴上,也就是做脑电图时的金属触点安放位置。
“原来,一切都是幻觉,产生幻觉的根源不是壁画,而是这只神奇的眼镜。”我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是看穿了胖子故弄玄虚的底细。
“请吧。”胖子退到一边,右臂一伸,指向壁画。
我不再犹豫,大步向前。
走到桑晚鱼身边时,我抬手戴上了眼镜。
透过镜片,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壁画,也是那幅《皇帝秋猎图》。画只是画,并无动作,也无声音,更没有任何值得描述之处。
古代皇帝秋猎,胯下骏马,掌中长矛,背后良弓,囊中羽箭,身边簇拥着臂架苍鹰、手牵猛犬的侍卫,晃晃荡荡,气势汹汹,所过之处,鸟鹿皆倒,绝对是和平年代里的秋日大事。
壁画中的皇帝穿的是牛皮软甲,只护着前胸,一手握长矛,一手拎着长弓,双臂张开,似乎正在呐喊高歌。他身边的人也都高举双臂,应该是在应和着皇帝的歌声。
“奈何生在帝王之家?”我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是谁在说话?”我倏地一惊,向右侧转头。
我和桑晚鱼并肩而立,她就在我的右侧。
说话的当然不是她,而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那句话大有来历,正是公主被砍去一臂时,皇帝亲口说的,已经载入史册,成为亡国之君的悲哀绝唱。
皇帝秋猎,是表明其武力卫国、雄踞中原的强大信心,而自怨自艾后的那一剑,则是自甘沉沦、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招,丧心病狂之极。
前后对比,云泥之别。
我立刻想到,如果把明水袖带到这里来,让她听听这句话,只怕立刻就会肝肠寸断。
“风——”我听到了呐喊声,几千人都在喊同一个字,连喊十遍,声震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