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影越过车窗,错落其间,时不时打在他侧脸,那只手恍惚重了下力道,青筋攀缠的手背,脉管寸寸分明。
沉寂几息。
他睁开双眼,抬了一下视线,庄明瞬息在后视镜里对上他的眼神,了解他的意思,迅速超过那辆小鸟车。
孙祁晏本开得极慢。
突然的刹车,沈婧手里的冰淇淋戳到鼻尖了,再抬头,看到熟悉的车队停在前方。
车门打开。
皮鞋踩在老街区的水泥路,男人下车,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一时,慌张到手不知放哪,沈婧只能胡乱擦拭鼻尖的巧克力融油。
“周二公子。”孙祁晏最先开口。
周律沉面色寡淡,似乎只看到沈婧的存在。
她有些急,手指揪住孙祁晏的袖口,刚刚碰到。
几近被扯走,她整个人腾空离开后座位,落到周律沉怀里,满满当当。
冰淇淋不甚擦到他昂贵的西服,纯质感的黑色西服沾了不少奶油。
盯看上面的斑驳痕迹,那她的冰淇淋还能吃吗。
她不知道,就是想吃。
孙祁晏确实有点后悔开这个车来,太容易被抢劫。
总不能在大街上打周二公子一顿?车边还站着个保镖,后面还跟来一辆劳斯莱斯。
知道花坛最后是怎么来的,姓周的当天就给沈婧安排好,尽管没出面丧礼。
他二公子抱人,塞进车里,车就开走了。
三辆劳斯莱斯车队。
沈婧坐在车里,整个人都在发抖,一种,对身边人脾性的了解而不安。
她缩到角落,眼风扫了眼身侧的男人,他稍垂眼眸,慢条斯理脱掉衣服,拿了两张纸巾,认真擦拭脏了的地方,才丢去一旁。
洁癖,说过他,他觉得是新鲜词,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