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顿时放柔了许多。城门口人来人往,马氏与海棠都没下车,胡氏也不好意思跳下车来拉丈夫的手,只能掀起车帘,双眼直直地看着他,想起分别的这将近一年光景,眼圈立时便红了,张口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海长安伸手拉住妻子的手,低声道:“这一年辛苦你了。”
胡氏摇着头,虽然还是说不出话,但脸上已经重新露出了笑容。
她也对丈夫留了须一事感到好奇,但不等她出言询问,儿子小石头就先忍不住开口了。海长安便笑着答道:“在御前当差,我的长相太显生嫩了,不够英武,怕会叫人轻视,索性就留了胡须,又吃得更壮实些,便没人敢来招惹我了。”
胡氏倒是立刻想起了丈夫从前在边城的时候,因为生得俊俏,没少惹来大姑娘小媳妇的青睐。边城的妇人都好打发,京城的贵妇人却不是好相与的。丈夫留须,显得年纪大些,掩去几分俊容,也能少些麻烦。她立刻就想通了,不再多言,只让丈夫上车来。离自家宅子还有一段路呢,她想尽快与丈夫说话,叙叙离情,等不及到家了。
海长安却先到父母跟前请安了,又去拜见了表叔谢文载与曹、陆二位长辈。
他告诉谢文载:“陶阁老命人来传话,说您一到京城,就务必要给他送信,他要设宴招待您呢。”又对曹耕云道,“曹叔的长子也在城门处相候。他带着儿子,驾了马车来,说想接您回家去团圆。”曹耕云十分意外。虽然他听了老友们的劝,给京中的故交写信,让他们向自个儿的家人透露口风,但没想到家里的儿孙真的会出现,而且是在城门口就拦住了他。
他原以为,自己怎么也要随海家人到家安顿下来,才会与家人见面的。
曹耕云一时有些茫然,下意识地看向谢文载与陆栢年。后者笑着对他道:“这是好事儿。孩子都特地到城外来接你了,可见也有意悔改,你便给他们一个机会,跟着回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