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与许太后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出来,又增添了许多旁的细节,好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海棠仔细听着,越听表情就越微妙。她怎么觉得,许太后对她的态度或许有所转变了,但真正认可这桩婚事,是在知道她家里与多位吴门故生都有很深的交情之后?
虽说海家人官职都不高,家世并不显赫,但一头联系着陶阁老与长安周家,另一头还与许多吴门故生有过命的交情,论起背景人脉,根本不比朝中高官人家差。先帝末年朝中权位斗争激烈,如今皇位又刚刚发生了更迭,即使是曾经风光无限的高门大户,也不能担保能一直得势下去,曾经高高在上的张家,就已经颓势明显了,而被抄家法办的权臣,就更是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许太后若真的让“外甥”金嘉树与老牌外戚、老牌权贵联姻,未必真能得什么好处,还不如找海家这等不显山不露水、却有庞大人脉的小官宦人家,内里实惠,还能得个不贪慕权贵的好名声。
海棠想明白了这一点,心里也没什么可生气的。许太后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能给她未婚夫金嘉树提供富足优渥的生活、保证他不会轻易受权贵打压的靠山。金嘉树的靠山,便也是她的靠山。不过她不用跟许太后在一处过日子,也就没必要过于忌惮了。大家维持面上和睦,每个月见一两次面,亲亲热热、和和气气,尽到亲戚的礼数即可。许太后与金嘉树都坚持声称两人是姨甥而非母子,那她也没必要将许太后视作婆婆一般敬着,整天谨小慎微,生怕许太后对自己有半分不喜。只要金嘉树不变心,其他的人和事,她就没什么好担忧的。
当着金嘉树的面,海棠露出了安心的表情:“如此我就放心了。太后娘娘不再嫌弃我家世微薄,不再反对你我的亲事,我就再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日后你我成婚,好生过日子就是。只要你婚后日子过得好,科举学业也顺利,太后娘娘就再也挑不出我的错了。”
金嘉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