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起招。
没有前奏、没有延迟,两剑之间骤然炸出一道炽亮的白虹,“夫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这合该是一击毙命的杀剑!
快亦快不过,挡也挡不住,在藏经楼时,他就只能用直觉去支绌老人袭来的剑光,然后带着溃乱的剑势和内伤被斩退。
如今令人窒息的炽光已照亮他的面容,额发四散飘飞.裴液几乎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境地了。
熟悉的黑袍,熟悉的空无一人之境,两个人、两柄剑这不过是一个更大的夺魂珠。
没有任何能帮你,那些亲友、援手、外物,全都不见,只有你自己和手中的剑,无处迂回地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
这样孤独的绝望.他已体会了成百上千次。
他们每一个都拼尽了自己的全部,最终依然只能败于这袭永远不会死去的黑袍。
裴液抬起轻褐的眸子,没有再回剑格挡了。
他就把自己的胸膛亮于老人剑前,那柄贴刃之剑终于被他牢牢控住,于是炽白之中,生出一道更明亮的炽白!
一次难以想象的神妙接招,以日接日,真气刹那间彼此湮没,两柄剑擦出最激烈的尖鸣,瞿烛一瞬间感觉剑上沛然的力量被接了过去,两柄剑几乎不分彼此。
瞿烛立刻横剑离分,这真是“长剑离鞘云离月”,刚刚还明亮如昼的剑光此时忽然冷阔缥缈,雾气中点出一点水润的松光,正是冰冷的杀机。
任谁都要惊愕于这种变招的惊艳,两道炽日般的强剑之中飘然生出一道寒凉的【雾中生松】。
这一剑精准而鬼魅地点向咽喉,但在更早一刻.少年剑上的白日已先一步湮灭。
仿佛就准备在那里,在老人剑势的云雾之中,他同样生出一道奇快、突兀,又无比合理的剑光,如同云中掠出的雀影。
这一剑“叮”地点上了瞿烛的剑尖,轻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