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道:“他加封魏国公,又封赏我郡公之爵,这有什么错处?犒赏三军本就是朝廷必须要做的事情,此事又不可能绕过魏国公、荣国公和我。如果他只字不提,世人会如何看待朝廷这般苛刻?从臣子的角度来看,这样一个赏罚分明、慷慨大方的君上才值得报效,不是吗?”
苏云青一怔,随即失笑道:“也有道理。”
陆沉嘴角微微勾起,继续说道:“至于这种封赏会将我捧得抬高,会导致我被架在火堆上遭受文武百官的审视,这和陛下有什么关系?”
苏云青迟疑道:“但是这样会引起你的反感,因为你不想太早进入这种处境。”
“这不重要。”
陆沉摇了摇头,继而道:“陛下恩赏郡公之爵,又没有削弱我的军权,并且允许我自行组建定州都督府,这是何等的信任和器重?倘若我因此心生不满,全天下的有识之士都会问一句,你陆沉如此贪婪究竟想要什么?在这种局势下,你说我敢有任何不满吗?我敢成为众矢之的吗?”
苏云青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陆沉又道:“再者,陛下心里很清楚,他不是先帝,和我没有太深的交情,我对他不会像对他先帝那般忠心不易,他心里自然会有些忐忑,所以才用这种手段将我架起来。君臣之道,大义名分,我们这位年轻的陛下运用得很纯熟。其实他如果不这么急切,我和厉叔、萧叔依旧会像对待先帝那样对待他。”
苏云青不禁感叹道:“或许他只是在担心,毕竟人心难测。”
“这句话没错,但是我也通过今日朝会上的风波确定一件事。”
陆沉眼中泛起锐利之意,一字字道:“陛下有心疾。”
苏云青双眼微眯,作为浸淫在人心鬼蜮一辈子的织经司高官,他完全能理解心疾这两个字的意义。
沉默片刻之后,他轻声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