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嫡系子弟。
纵如此,在李适之脸上依旧看不到半点倦色,沉稳淡然一如往常。
李道彦看着这张似平湖不见波澜的面庞,略感无趣地说道:“有话直说便是。”
李适之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缓缓道:“父亲,论理儿子不该置喙您的决定,然而兹事体大,父亲事前并未与族人商议,连我也是在事后才得知详情,以至于府中没有任何准备。”
“准备?”
李道彦花眉微挑:“需要什么准备?”
李适之微微一窒。
正常情况下,他当然可以直言相告,譬如涉及到李道彦辞官之后朝中的权力真空如何安排,李氏子弟是否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更进一步。
然而因为过往一些纠葛,或者说因为他这位未来家主的一意孤行,导致父子之间出现的隔阂,有些话便难以出口。
李道彦见状幽幽道:“你如今已是礼部尚书,在朝堂上位高权重,又得陛下信重,为父在与不在影响不大,难道你不能安排好晚辈们的前途?要知道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过是区区一介户部侍郎,依旧能让锦麟李氏独占鳌头。现在你距离中书仅仅一步之遥,身后又是堪为江南门阀之首的李家,何必如此心虚呢?”
这话里含着淡淡的讽意,李适之自然能听得出来。
他依旧平静地说道:“儿子岂敢与父亲比较?”
李道彦不禁轻轻哂笑一声,道:“比或不比,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一直以来,你心里觉得是我这个父亲挡了你的路,让你的光彩始终无法显现,现在我主动离开朝堂,合该伱大展拳脚扬名立万,不是吗?”
李适之双眼微眯,望着靠在榻上风轻云淡的老人。
良久之后,他颓然一笑道:“原来在父亲眼中,我竟是如此不孝之人。”
“你很孝顺,从小到大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