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站在门口向里看去。
密叶遮顶,房间里很昏暗,但仍旧可以看清床上铺着的喜被和床架两边挂着的红绸花,窗台上摆着一只圆肚的小花瓶,瓶口耷拉着一点早已枯萎腐烂的三脉紫菀。
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处处都有顾南的影子。
“回家了。”他低声道,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向身边的姜婉莹介绍这个曾经的家。
姜婉莹越过他飘进去,目光从褪色的喜字上一一扫过,随后落在烛台上没有燃尽的半根红烛上。
顾南与纯一在这里成婚,却没能多留些时日,两百年后,她竟然还能在这座小小的木屋里窥见他们成婚时的光景。
她看向那张宽敞结实的架子床,仿佛看到顾南正披红戴绿地坐在那里,满脸都是笑。
“不能不走吗?”她再次问纯一。
纯一已经走到了后院,将棺木小心靠放在树下,捡起锈蚀的锄头,运用灵力挖出了一道方方正正的深坑。
闻言,他抬眸看向她。
不知是不是错觉,纯一好像在朝她笑,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忽明忽暗的暮色中,有些如烟似雾的缥缈,“你也曾为她奔走,你该明白我,这两百多年,望山山水水,只有魂断。”
他站在深坑里,用少见的弱势姿态仰望着姜婉莹,好像从前许多次仰望顾南,气势凌人的凤眸中满是碎光,“你我相识多年,成全我一回罢。”
姜婉莹愣愣地看着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相处了两百多年依旧冷漠凶蛮的罗刹僧人,竟会恳求她的成全。
她心神俱震,脆弱的魂体好似突然沉重起来,有一块大石头正沉沉坠在心口。
她几次张唇,却没有发出声音,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拒绝他的能力。
因为她明白他为什么要走。
他的爱恨成长得太快,千百年的寿数会把他变成怪物。不走,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