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又压低了身体靠到顾南耳边,抬手摸了摸顾南的发顶试图安抚,同时重复说:“你醒了,你醒过来了,顾南。”
顾南忍着反胃感用力眨了眨眼,循着声音,在一片炫白的光中分辨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是个略显清瘦的女孩,穿着雪白的长褂子,左胸口夹着蓝色的工作牌,正弯着腰对手机另一头的人说:
“易教授,2703醒了。”
工作牌在眼前不停晃动,顾南胃中翻涌,干呕了几声,眼睛一翻又昏了过去。
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秒,顾南听到对方说:“啊,又睡过去了……”
之后顾南几次醒来,身边都围着一群白大褂。
他们捧着资料夹推推挤挤,或兴奋或冷静地争论着陌生的词汇与高深的理论,仿佛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串能够搬上研讨会的数据。
顾南还没有适应异样的身体机能,就先反感起了这群没有礼貌的学者教授。
等她能长时间清醒,已经是七天之后。
正是傍晚,护工喂她吃完了晚餐,询问她是否要听一会广播或看一会电视。
顾南瞥了眼窗外,金乌西落,窗户敞着一条缝,渐起的晚风晃着半开半合的百叶窗,疏光倦影,安谧恬静。
淫雨放晴后的夕阳,温柔得让人充满希望。
“我什么时候能下床走动?”顾南哑声问。
“少说一两年吧。”护工下意识答,随后才反应过来是顾南在和她说话,收拾餐盒的动作一顿,震惊地抬眸,“你能说话了?”
虽然顾南声音沙哑,语调艰涩,但语序正确,表达清晰,乍一听完全和普通人无异。
她惊讶得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这么快就能说话了?”
从苏醒到开口说话,只过去了一个星期,这简直是奇迹。
“我去叫人!”护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