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盛春,秦淮河上,烟雨正浓。
冬去春来,那些个风尘女子也都穿得单薄起来,有的倚窗眺望,有的抱枕小憩,有的对镜自赏,还有的秀眉紧锁,望花自怜。
轻舟泊岸,长街行人,放眼一瞧,伞下的或为世家子弟,或为达官显贵,或是商贾富户,还有不少书生才子,江湖游侠儿,俱皆寻香而至,投入画舫青楼之中。
雨势浓稠,掩不住的是这片烟雨江南。
江湖上的阴谋诡计、血腥杀戮,似乎和这里是两方天地。
布衣青年撑着一把泛旧的油纸伞,嘴里轻咳着,脚下溅起高高的水花,接着绕过长亭,转过高楼,又走过一座石桥,在绵亘哀愁的雨氛中上了一艘画舫。
老鸨浓妆艳抹,正自欢天喜地的招揽着嫖客,可一瞧见青年那副穷酸打扮和病恹恹的模样,忙哎声叫道:“你你你,就说伱,都他娘这模样了还有心思逛窑子,你可别死在我这儿啊。”
此话一出,顿时惹来一阵哄笑。
青年收了伞,抖了抖伞上的雨沫,露出一张满是病色的苍白脸庞,极不起眼,脸颊上还生着几颗小痣,下颌冒着刚露头的青黑胡茬,瞧着十分落拓。
但老鸨的神情很快又变了,眼神发直,她突然朝自己的嘴轻轻一扇,然后凑近了搭着青年的小臂,娇声道:“哎呦,大爷,您瞧我这张嘴……”
却说为何?
但见青年摸索着从襟内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晃了晃,遂听哗啦啦的直响,再透过那钱袋上的窟窿眼儿往里一瞅,尽是金黄滚动。
青年避过老鸨伸来的手,只是塞过去一锭银子,鼻孔朝天,下巴一抬:“大爷我饿了,好酒好菜端上来,再把船上的漂亮姑娘们都喊出来陪我饮酒。”
眼见来了位财神爷,老鸨顿时喜出望外,忙楼里楼外招呼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楼上的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