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紫檀波罗漆心长书桌上,公文堆着厚厚一摞。官窑笔山上挂着的紫毫笔尖润湿,旁边是墨石砚,似乎座上之人刚刚还在此奋笔疾书。
他看起来很忙。
青年指了指花梨木椅,陆曈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裴云暎也在对面坐了下来。
他笑着问:“怎么突然来了?”
今日不是施诊日。
陆曈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函,推了过去。
裴云暎瞥了一眼。
熟悉的信封,是那日看过茶园后,临分别前他给陆曈的信函。
那封装着“药方”的信函。
他伸手拿过信函,并未急着拆开,只扬眉看向陆曈:“陆大夫看过了?”
“是。”
“有问题?”
“有。”
屋中寂然一刻。
他低眉想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依旧含着笑,目光却骤然变冷,问:“哪里有问题?”
陆曈声音平静:“都是些补药,药方做得很精妙,乍一看温养体魄,但若与一物混合,则补药变毒药,虽不会立即致命,但长此以往,身体日渐衰弱,最后心衰而死。”
裴云暎盯着她:“何物?”
“金。”
他一怔:“金?”
“金屑有毒,可治风痫失志、镇心安魂。一般上气咳嗽、伤寒肺损吐血、肺疾、劳极作渴,都可以在丸散中加入少量服用。”
顿了顿,陆曈继续道:“但裴大人给我的药方,若掺入金屑,后患无穷。”
他没作声,似是沉思。
陆曈便继续说:“此药方中所耗药材昂贵,用药之人家中必定富贵,若以金碗盛药……”
裴云暎面色微变。
若以金碗盛放,不必添以金屑,补药自成剧毒,长年累月,也并不会被人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