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楼一如既往的喧哗热闹。
读书人进进出出,或议论释经新作,或羡慕秋闱新晋士子。
没人在意堂上匾额换了,也可能讨论过,发现换的好、应该换,文华重地怎么能挂个贪官题字。
李平安去挑了几卷道经,回来发现唐英还呆愣愣站在原地。
仰着头,盯着新悬挂的牌匾,喃喃自语,对四下来来回回的书生视若不见,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气质。
“这小子钻牛角尖了?”
李平安稍作沉吟,上前说道:“念叨什么呢?”
唐英回道:“四书五经,圣人教诲。”
李平安又问道:“现在有什么新的感悟?”
“只觉得很恶心。”
唐英目光扫过所有读书人,幽幽说道:“书中写的,与眼前见到的,似是两个极端,所以哪个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都是大人了,真真假假的没有任何意义!”
李平安说道:“别人让你感到恶心,你就要反过来恶心他,而不是在这自怨自艾,怀疑自個儿。”
唐英问道:“我该怎么恶心别人?”
“你不是有一副苏相的字么?”
李平安指了指堂上匾额:“将来有机会,将字挂上去,让所有进来出去的人都看着!”
唐英眼睛发亮,对李平安躬身道。
“多谢父亲指点。”
“还算没笨到家。”
李平安微微颔首,拿着道经去柜台:“吴掌柜,结账。”
“客官叫错了。”
掌柜的边算账边说道:“东家已经认祖归宗,改回崔姓了,就是那个传承千年的凉州崔氏!”
“……”
李平安气血上涌,很想一口老痰喷崔掌柜脸上,默诵道家清心诀平复心绪,付了钱与儿子离开状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