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便托大,说一个道理给你听。去病,我辈大丈夫生于世间,自家做下的事情,自家便要担负起后果。须知人生数十载,总难免有后悔之事,但纵然后悔,事情既是自己做下,因果便须自己承担!譬如你义父,或许他有他的苦衷,但是他所杀死的人,难道是害他之人么?那些人据我所知,大多却连他是谁都不认识,却为他平白害死,难道就不冤枉不可怜了么?你义父后来虽然悔恨自家所为,但那些被杀死者,会因他后悔而活转么?那些死者的亲人、好友,心中的苦痛悲伤,会因他后悔而消弭么?”
张去病认真听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默默低下了头。
张翠山叹息一声,搂住儿子肩膀,轻声道:“你叶师叔说得话,乃是金玉良言,所以我们行事之前,务必思虑周全,大丈夫在世,当俯仰无愧天地。”
东华子忽然叫道:“张五侠,你身为正派名侠,包庇为祸武林的狂魔谢谦,你这般行径,也算俯仰无愧天地么?”
叶孤鸿一皱眉,插话道:“东华子师兄,大丈夫做人的道理,我便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就不要在此混缠了吧?”
东华子大怒,但他最知叶孤鸿手段,却又不敢和他造次,一时间胖脸憋得通红,半晌才委屈道:“师弟,你我这般好交情,乃是共患难的,如何竟这般羞辱我?我又如何不算大丈夫了?”
叶孤鸿好笑道:“你说你是大丈夫,那我且问一问师兄,你这般关心谢谦下落,到底是要行侠仗义,还是想要屠龙刀?”
东华子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挣扎半天,把胸脯一拍:“哼,我知道你的意思,大丈夫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对吧?我、我,道爷我就是想要屠龙刀!”
叶孤鸿一拍手道:“这般看来,师兄倒有些丈夫规模了,只是以谢谦的本事,得了屠龙刀,尚要老鼠般东躲西藏,你的武艺,即使把屠龙刀给你,你能保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