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啥不一样?”
朱万别过脸,好像懒得跟这个莽夫多说一個字。
坐在上首的韩扬,耐心解释道:
“眼下来看,元气损伤最大的,莫过于鱼栏。何文炳死了儿子不说,水贼多从码头上岸,见人就砍,放火烧铺,加上宅子被赤眉占住,卫队打手几乎覆没,日后能否坐稳三大家的交椅,很成问题。
柴市的话,相对而言好一些,除开肉铺、药铺、牙行。这些开在城里的买卖亏折不少,根本的大庄子,采参、砍柴、打猎,并未受到波及。
至于火窑,黎师傅坐镇的几座大窑都在城外,反而相安无事,唯有大庆兄受了些轻伤。
若无税吏这档子事儿,你我负责善后,料理完乱子。
再拎着赤眉贼当家的几颗头颅,跟郡城请赏领银子,便可以了。”
朱万气哼哼接过话头:
“那个叫董大更的税吏一死,性质就变了。
咱们总不可能知情瞒报,等着吃郡城的挂落。
可立刻通禀上去,斩妖王、剿赤眉这么大的一笔功劳,排帮和道官肯定抢着分。
赈灾放粮,出钱出力,都是咱们分担,结果落不着半点好处,这还是其次。
最头疼的,左边是排帮,右边是官府,到时候,两帮人斗法弄得乌烟瘴气,你我还得赔笑脸装孙子……他娘的晦气!”
外敌当前,几位武行师傅有豁出性命,拼死一搏的刚烈血性。
但在事情尘埃落定后,大家所着眼的,便是自身利益。
江湖习性,无可厚非,就算话本里义薄云天的正道大侠,也得吃喝拉撒,银钱供养。
一通打打杀杀完了,人情世故才好开始。
对武行而言,鱼栏、柴市各自受创,空出来的铺子,做不下的买卖,此时掺和一手,最合适。
猪肉吃不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