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无可能放归?
“这位郎君,在诏狱任狱吏,得很勇敢吧?”她细声询问提灯笼引路的人,话里带着由衷而赞的佩服。
狱吏反问:“女郎第一次来诏狱?”
“是。”贺阑指甲掐掌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因紧张发颤:“我见识浅薄,以为押来这里的人都是重犯,没想到能许我探视。”
狱吏:“无妨,见常了,就长见识了。这一个个关押的人,之前也和你一样。”
贺阑不敢琢磨这话,假装天真,问:“所以我能常来探望陆郎吗?”
狱吏回头认真看她,硬朗面孔和周围气氛结合,多了层铁器才有的冷酷。“你想吗?”
贺阑牙齿打磕,幸好这动静只她自己能听到,她含着泪回:“我既想陆郎平安,常与他相见,又想他尽快摆脱牢狱之灾。”
狱吏继续带路。
昏暗的对面有壮吏抬着草席离近,贺阑随狱吏侧身避让,草席里裹着具面肿青紫的尸体,贺阑目光躲开余光躲不开,忍不住胃抽搐扶墙呕吐。
羊豹子过来了,看清提灯笼的郎君是谁后,揖礼:“崔郎君。”
原来此人不是狱吏,而是廷尉卿崔振的族中后辈崔纂,崔纂尚未入仕,因喜好断狱,就留在崔振身边协理杂务。崔纂对尉窈任职廷尉少卿有别的看法,他认为这是皇帝通过门下省的官员干涉刑法,此手段对刑律的发展没有好处,只会破坏公正,让皇权凌驾于律法之上。
所以他在诏狱入口遇见贺阑后,接替了那名狱吏带贺女郎见陆恭之。
羊豹子只能任由崔纂默默跟着,到达陆氏父子的牢屋,没事先得知贺阑到来的陆恭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狼狈无处能藏,就这么撕碎从前的文雅倜傥。
“贺……女郎。”
贺阑听声音才敢确定这个蓬头垢面的人是陆恭之。废物,她千方百计引来心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