愠色,金一首却没有随意冲着人发作,目光在房中逡巡一圈,最后停留在一张生面孔上。
虽然她的幼弟没什么脑子,但也不至于胆大包天地什么话都往外说。而当时她与易玦接触,在场之人并不多,不是金岁安,那就必然另有告密之人。
——一个跟在金岁安身边,寸步不离的人。
金一首容不得他人之耳目留在身边,今天只是向外透露了她的交友状况,那明天呢?
日复一日,谁知道会有多少消息落入有心之人耳中。
循着长姐的目光望去,金岁安极有眼色地介绍道:“先前我那个贴身小厮,不是在垂首山上没了吗?这是新来的侍从,祖爷爷那边送来的,跟了我几天,还挺懂事的。”
“你,”金一首盯着那个低眉顺眼的侍从,唇角弯了弯,眼睛中却并无笑意,“过来给我倒杯水。”
“是。”
那侍从规规矩矩地依言照做,双手将斟满水的瓷杯递向金一首,她也伸出手,似要接过杯子,却在指尖触碰到瓷釉光滑细腻的表面时,陡然一抖。
在金岁安惊恐万分的眼神下,水尽数洒在金一首的衣衫上,顺着衣角滴滴答答地淌下来。
还好情急之下他脑子转得快,他僵住一瞬,几乎寒毛直立,随后立即呵斥:“你看看你怎么做事的!怎么连杯水都端不平稳?还不快跪下!”
实际上,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如果他姐不愿意,怎么可能让水近身,甚至泼了她一身?此举背后,他姐一定另有目的。
但他万万不可能傻兮兮地点明这一点,那真是好日子活到头了,于是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在两人之间和稀泥,明哲保身。
训斥完侍从,金岁安转向金一首,缩着脖子咽了咽口水,瞬间放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姐,你、您没事吧?”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想来是自小在祖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