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哭泣声也消失不见了。
只有一声仿佛垂死悲鸣的凄厉尖叫骤然迸发,无止境的拔高,又消散在金属的鸣动里。
灵质焚尽,火焰熄灭。
直到现在,季觉才终于松了口气,坐倒在地上,汗如雨下。
倘若不是非攻对灵质的绝对操作,中间有好几次,他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失控玩脱了。一旦失控,要么炸炉,要么炸自己,要么把炉子和自己以及小半个别墅一起送到天上去。
这就是炼金术,玩的就是刺激。
现在,就连熔炉都已经彻底熄灭。
在简单检查之后,季觉就发现,内部灵质回路全部在过载中彻底破坏了,徒留外壳,可以说和报废也没什么区别了。
唯一的成果,就只有此刻,自容器中缓缓流转而出的诡异猩红。
一滴,又一滴。
完全和孽变灵质融为一体的水银,化为了鲜血的色彩。在操作台上像是活物一般的滚动着,每一滴的上面,仿佛有隐约浮现出哀嚎亦或者震怒癫狂的面孔。
哪怕是两滴之间的偶尔触碰,也发出一阵阵高亢的嗤嗤声,就像是彼此蚕食一般,直到最后彻底融为一体。
“这便是【狂屠】么?”
隔着厚厚的面罩,季觉失声呢喃。
与滞腐熔炉同样,位列于九孽之中的诡异存在,无数的屠杀、蹂躏、奴役、灭绝与死亡之中所显现出的庞然大物。
此刻季觉面前的,充其量不过是狂屠之孽千万个投影之中微不足道的一缕侵染所留下的那么一丁点残余。
却依旧令他的魂魄颤栗,难以自持。
将它们一滴一滴灌入弹头并施加封锁时,所感受到的压力和恐惧,简直比操作燃素炸药的合成提取还要更加夸张。
后者只会炸死自己,前者却会让自己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