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错愕地看一眼说话的人。
这人正是在讲授汉书的太子宾客范显祖。
范显祖冷冷地看着邓千秋。
他一直看邓千秋不顺眼,一方面邓千秋是个武夫。另一方面,他总怀疑邓千秋旁听时对他不够敬重。其余陪读之人,都是正襟危坐,一个个竖着耳朵。唯独此人,看上去像是老僧坐定一般地端坐着,可眼睛却毫无神采。
邓千秋见许多人的目光,都朝自己看来。
他定定神,便道:“我……我脑子笨……”
范显祖听罢,皱眉起来,随即他瞥了一眼朱标,当下便怒道:“陛下钦命你是参赞太子与藩王读书,你却在此胡思乱想!能进这大本堂之人,无一不是博古通今,好学之人,哪里有你这般不学无术?”
朱标微微皱眉,不由道:“范师傅……”
范显祖听罢,只好噤声。
邓千秋本是想鬼混过去的。
可见朱标为他解围,突然之间,心里头却有一种冲动。
朱标人太善了,以至于他居然有一种将朱标视为自己兄长一般的感觉,一想到朱标身边围绕的这等人,邓千秋心中的热血竟是沸腾起来。
于是他再不犹豫,张口道:“我固然是不学无术,可是范师傅,汉灵帝党锢之祸的根本,在哪里?还想请教!”
“自然是宠幸外戚与阉人、卖官鬻爵、沉湎美色……”
邓千秋摇头道:“可据我所知,汉灵帝期间,也出击了西南,击溃了鲜卑的叛乱,平定了羌乱,同时经略了西域,若是一味只说他只晓得卖官鬻爵,那么敢问,他在位时平定四方的祸乱,这些钱粮……是从何而来?这汉书之中,若是我记得不错,从汉初至汉灵帝时期,税收非但没有增多,反而大大减少,税赋的减少,不得不使朝廷卖官鬻爵的地步,却还需解决羌人、鲜卑人、西域的隐患,若是一概用打击士人,宠幸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