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根就在此处。应天府院试,你晓得吧,你那孙儿居然报了名,竟也要考,起初老夫也没在意,以为只是重名之人。可今日我作为考场的考官,负责维持考场的秩序,竟真的瞧见了他。当初,老夫是见过这个孩子的,虽说现在长大了,可相貌还是依稀认得出来的……”
“我孙儿去院试………”沈森只觉得可笑,他对自己的孙儿有几斤几两,是最清楚的,这字还认不全呢,当初请了不知多少的教书先生,这些人都差点被气死。
陈杰脸色凝重起来:“问题的根子不在此,你自己也清楚,你孙儿是跟着千户邓千秋读书,对吧?”
“是,是。”
陈杰接着道:“可你是否知道不久之前,他说了许多离经叛道的话?”
沈森脸色一变,自古以来,人们对于礼教是极为看重的。一个人若是评判为离经叛道,不啻是社会性死亡。
“我……我没听说啊……”
陈杰道:“你这孙儿,还拜入了他的门下,这邓千秋离经叛道,倒也不说了,你这孙儿,别人怎么看?现在朝廷百官之中,已有不少明事理的守正之臣,大声疾呼,要重塑纲纪和礼教。譬如右丞相汪公,御史中丞刘公,其他的重臣,就更不计其数了。”
“邓千秋这个人,颇得胜圣眷,且也罢了,可我来问你,你孙儿怎么说?收拾不了一个邓千秋,这满朝受了圣人教诲的清正之臣,能看得下去吗?”
沈森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多的名堂,便道:“满朝诸公,都是道德高士,理应不会和我孙儿计较吧。”
“本来应该不会的。”陈杰道:“问题就在于,这小子居然还去院试。这科举是什么地方,是闲杂人等,尤其是离经叛道之人去考的吗?虽说确实有人保荐他,照规矩,自可应试,可他这样做,就是不将科举放在眼里。你要明白,陛下取士,是要发掘人才。可朝中衮衮诸公取士,却是光大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