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国本之争、朝廷党争、连年征战、财计将溃、宫中惊变……
赵志皋曾经是打心底里觉得这是亡国之象的人。
青史昭昭,不是真到了那一天才会笃定国之将亡。多少才智之士,是能看出大势的。
他当年的判断依据里,自然还包括了一个野心勃勃、私心极重的沈一贯。
现在沈一贯居然打着为君为国考虑的旗号,劝他一同出面来解决浙党显赫一时的副作用:浙江上下多年以来藏着的脏屁股。
“……一别经年,肩吾也不同了。”
“濲阳公何必取笑?”沈一贯略显尴尬,随后无奈地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太上皇帝如陛下一般,哪怕只有六七分威严手腕,濲阳公又何至于一病不起?”
“……陛下他……”
沈一贯知道他好奇,也想为自己如今的“改变”做些“辩解”。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皇帝身上。
赵志皋致仕之前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他回来之后还要保持“病瘫”人设。人情冷暖不外如是,他能知道的朝廷动向就不多,和皇帝近距离打交道的人里,也只有此刻的沈一贯愿意以相同的身份与他详细聊一聊了。
听到沈一贯也装过病但是被皇帝派陈矩带着太医视疾,赵志皋都不免乐了一下。
但从沈一贯的嘴里,赵志皋确实听到了很不一样的皇帝。
他只在宫中惊变的那一晚见过一次朱常洛。现在,沈一贯口中的皇帝风格迭加在了当时那个孝子模样一般的皇帝印象里,赵志皋神情渐显唏嘘。
“不言蠲免,厉行优免,考察士绅,濲阳公知道这些阵势,不也先行吩咐族里清理投献田土人丁吗?”
赵志皋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旧朝之臣,如今病居在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沈一贯深深地看着他:“王太仓族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