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王锡爵,朱赓,沈鲤,田乐……那么多熟悉的老面孔。
确实,已经是泰昌二年了,朝堂上最显赫还真的都是万历朝的老臣。
做着很动根本的改革,用的又都是老臣,皇帝确实不像一个只二十左右、一味勇猛精进的年轻人。
他能和朝堂这么多老狐狸把交道打得有声有色,也真是奇了。
“也罢,不知肩吾准备怎么做?”
前后两任首辅聚首,沈一贯既然远道而来,这两天自然是留在这里的。
他们有大把的时间闲聊、商议。
夜里送沈一贯父子在客房歇下了,赵凤威扶着老父亲到了卧房。
赵志皋看着儿子为他铺床的背影,沧桑的眼神中既有怜惜,也有怅惋。
“当年你做两淮副使,到底拿没拿那些银子?”
赵凤威背影一顿,闷声回答:“拿了,但最后查出来,不是分文未用吗?儿子不拿,如何知道他们平日里是怎么做的?”
赵志皋闭上了眼睛,神情疲惫。
“今日颇为劳神,父亲早些歇下吧。”赵凤威过来搀扶他。
“过去了七年,如今若你再去做事,还会那样吗?”
赵凤威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父亲。
过了一会他才问:“父亲不是说赵家远离纷扰方是存续之道吗?”
赵志皋沉默了许久,颤巍巍坐到了床榻上才说道:“这不是……变天了吗?”
赵凤威没说话。
赵志皋却像是自言自语:“我自幼苦学,二十岁中举,屡试不第,四十五才一举中了探花。张江陵夺情,我搭救同僚被他厌恶。贬职为民自号六虚时,本已年近花甲,无意再为官。谁料张江陵一去,同僚交相举荐,我又回去了。”
父亲的经历,赵凤威当然是知道的。
从隆庆二年中探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