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身以任之。奋乾刚,行独断,宫府内外,一听于己。赏罚予夺,悉决于心。不以逼上为嫌,不以死权为讳,推其意岂不以为大丈夫?至于众谤于生前,奇祸发于身后,则已于任事之初,逆睹而熟计之矣。所患者,吾志不行,事功不立耳!”
王锡爵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如今,我也不过是再拾牙慧罢了。陛下添官加俸又厉行优免,不吝实设诸相,难道不是鼓励天下文武都志以天下为己任,锐意用事而副此志?”
“……可太岳公毕竟权倾朝野……”
“太岳公从来未有不忠!”王锡爵断然说道,“陛下彰太岳公之志,便是告诉天下人,陛下也是志以天下为己任。只要忠君用事,便无需忧虑陛下疑忌。要不然,何必设诸相?大丈夫,谁无保爵位、顾妻子、邀名誉之心,陛下从不讳言之!”
两个位极人臣的“宰相”都在教着儿子,教他们理解皇帝的心意,教他们怎么走以后的路。
哪怕太上皇帝仍在,皇帝依旧用先纳了张居正孙女为妃、再请太上皇帝恩赦张居正诸“过”、最后不断降下殊恩的方式恢复着张居正的名誉,提高着他的影响力。
这自然是在告诉天下人,张居正是他极为欣赏敬重的臣子。
这件事本就已经很让人震撼了,但随后的正月初九,成国公朱鼎臣、宁远侯李成梁、武定侯郭大诚,文臣里的申时行、王锡爵、田乐、朱赓、沈鲤、李戴、陈蕖、温纯、杨一魁、朱国祚和张嗣修、张懋修两兄弟忽然被召入了宫中,还将有更加令天下人震动的消息传出。
他们入宫之后,径直被请着快速往慈宁宫而去。
慈宁宫中,太监宫女们的神情十分紧张、悲痛。
他们隐隐听到了不少女眷的哭声。
田义和陈矩也紧张但肃然、沉痛地等在门口,开口就道:“太上皇帝病重,数日来每况愈下。今日卯时醒转后,精神忽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