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下,实际运行的过程里自然出现纷争。有了纷争,才有商议、妥协。最终,这边界是要越来越清晰的。到了那一步,才谈得上去好好厘清。”
朱常洛唏嘘说道:“君臣既有别,升任宰辅,那就是位极人臣了。权力当然是太诱人了,总有人不满足。不能以臣代君,但总有通过人事、党羽、科道等诸多方式扩大实权的法子。心思花了更多在权争上,自然没有那么多精力花在国政上。朕这一生若能让大明有一个能齐心协力花更多心思在国政上的中枢,大家不再担着巨大风险谋求更大权力而是真正各司其职,那就已经是旷古功业了。”
“……臣一生自诩无私,也不由自主陷了进去。”
说话的气氛到了这里,哪怕皇帝说出了什么“以臣代君”之类的话,沈鲤也没有惊惧不安了。
“说到底,重臣们虽同出儒门,却称不上同道同志。平生志向不尽相同,大小有别;立身处世各有性情,思虑决断的习惯也不一。”朱常洛无奈地摊手,“朕这几年心得,那格物论和致知论的深意,太常宰不就没去好好琢磨一下?人事大权朕都放在了进贤院,他也陷在了权争了,舍本逐末。”
沈鲤若有所思。
“其实就是御台早年所求索的。”朱常洛没有讳言,“选任谁容易,有什么法子保证选任出来的人在志向上、处世原则上、做事方法上都好,这才难。朕让御书房底下设了通政学苑,如今不也是走个过场?但毕竟要有开始,出仕之前该怎么教,选任官员时应该看重哪些可以宽容哪些,选定了人之后该怎么尽快熟悉新职位做出什么成绩来,出任后该怎么考察怎么监督,把这些问题研究清楚比什么都重要。”
“……吏治上,臣应该只专心于如何考察监督。”
“是啊。”朱常洛点着头笑道,“御台不觉得,这正是你昔年想编好新会典,从此一切井然有序的那件事吗?只不过,这次有朕,而且要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