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语气里仍是十分赞赏,“宁虏伯出边关之后,辽东边墙之内便是袁都督在主持大局。鞑子必定先派了游骑去查探。若我所料不差,袁都督在大凌河东这一段必定留了不少人。他带着大军到了大凌河西,就在旷野结阵固守。官军是背水一战,鞑子何尝不是耽搁不得?”
张维贤觉得李成梁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李成梁看了看他,又抬手指了指天:“天气。如今虽然水浅了一些,但若不是从容准备,过河就会元气大伤。是人能受得了这冷水,还是水深不过马蹄?搭浮桥也好,吹好羊皮筏也罢,都要时间。放任官军不管,袁都督大可从容迫近,击其于半渡。”
“原来如此……”
“况且这虏酋,如今看来着实是个刚愎自用志大才疏之人,执意深入辽东,却不愿先在这一带躲一躲,等辽东大小河流都冻上了岂不方便得多?”
如果汗庭大军战力强悍,辽东边军与之对战之后一触即溃,那么这支大军在辽东腹地转战如风当然会产生很大的破坏。
但如今袁可立毕竟把他们挡在了这里,虽然仅仅才挡住不满三天。
李成梁现在要确认他还能挡住多久。
恐怕损伤也不少,毕竟是旷野接战。鞑子的箭矢抛射之下,没有寨墙甚至城墙的防护,仅凭盾牌盔甲……大明还不能让边军人人都披甲。
大凌河西面袁可立的大营之中,他有很多事要忙。
“你们安心养伤便是。皮甲先让给还能上阵的同袍。只带了七日军粮不要紧,敞开了吃!鞑子这次歇得久一些,一定是西边援军赶来了!”
他要分派物资,要安排随军的民夫照料伤员、保障好食物和水。
临时结成的营寨外围都是随军过来运送物资时的车,用它们围起来之后,中军这里损失不大。
毕竟每每还有刀牌手先前出布阵,迟滞攻来的敌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