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仕途断了,抱负再无机会施展,嘱咐一番皇帝,以期将来拨乱反正,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朱翊钧突然停下脚步。
看向高拱,轻声道:“定安伯,朕记住了。”
“不过……定安伯错怪张阁老了。”
朱翊钧转身,面对着远处的张居正,微微颔首。
而后抬手,示意张居正跟随从们先等等。
众人果然停下,令行禁止。
高拱怔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朱翊钧接着方才的话语,笑道:“定安伯这爵名,是朕亲自起的。”
高拱下意识鼻腔中发出一丝疑惑的声音。
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神色微变。
死死盯着皇帝,等着下文。
朱翊钧朝着面色愕然的高拱,耐心解释道:“定安伯的诏书,是朕口述,由中书舍人拟旨,杀了冯保取帝印,昨夜入慈庆宫得了母后首肯,才有今日到得定安伯手中。”
他伸手,从呆若木鸡的高拱手中,拿过的诏书。
一边指着诏书内容,一边煞有介事地说道:“定安伯你看,这乃通海运,便是朕对你开海的赞许。”
“乃饬边防,是对俺答封贡的认可。”
“往后拿你与范文正公作比,也是一片仰慕之心。”
“桩桩件件,都是我彻夜翻阅定安伯多年奏疏之后的体悟,发自肺腑地感念定安伯。”
高拱魂不守舍。
直到皇帝将诏书还到他手里,他才回过神来。
他终于明白过来。
怔怔地看着皇帝:“竟然……是你。”
他一心以为皇帝幼不更事,从未正眼瞧过。
哪怕方才被皇帝连同张居正逼迫自己,他也只觉得是张居正占据主导。
可如今皇帝突如其来一番话,顿时让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