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都贴到艾穆脖子上去了,声音放得很低。
两人都是刑部主事,微末小官,在队列最后并不起眼。
艾穆只觉脖子上一股热气吹来,缩了缩脖子。
他假作哈欠捂着嘴,让声音往后传去,小声道:“好像是,恐怕皇帝也明白什么叫大势不可逆了。”
沈思孝欣慰地点了点头:“正好趁热打铁,稍后咱们一齐上奏,让元辅回湖广守制。”
艾穆撇过头,往前指了指:“还有高仪、吕调阳、马自强之辈。”
“老弱病残,还盘桓内阁,这不是栈恋权势又是什么?正好趁此机会,让陛下一并罢黜了。”
这些年也不是没人弹劾这些栈恋权势,不肯致仕,奈何都被皇帝留中了。
正应该让皇帝一并拨乱反正了。
沈思孝深以为然地颔首:“届时推举阁臣,只要不是这些媚上的佞臣,朝局便回到正道了。”
艾穆沉吟片刻:“赵锦赵公,天性孝友,内行醇备,希望申时行那厮能慧眼识珠。”
赵锦敦厚长者,行事温和,礼部左侍郎的位份也够。
沈思孝跟着道:“还有陆光祖陆公,怜才仕事,有古大师风节,可当阁臣推举之一席。”
陆光祖是刑部左侍郎,已经将张瀚那个无能之辈压制,在刑部言出法随了。
两人小声谈论,外人自然听不见。
毕竟祭祀的队伍,有千人之多。
除了六百余朝臣外,还有玉、金、象、革、木的仪仗,乃至司教坊的鼓乐,金吾卫的兵旗,内廷的画师工匠等等。
绵延数里,盛大煊赫。
一行人走过天桥——王良五星,在奎北,居河中……亦曰梁,为天桥,主御风雨水道,天桥是皇帝祭祀专用通道,始建于前元。
行走在前列的赵锦看着皇帝的背影,暗道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