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停了兖州府的清丈,我家葛将军甘愿认罪,自缚入狱!”
一名身材五短,尖嘴猴腮的男子主动开口。
何心隐一怔。
转头只见被“甘愿认罪”的葛成,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首,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何心隐将这一幕记在心底,面上不动声色对尖嘴猴腮的男子问道:“你是何人?”
此时,葛成下手的另一人冷哼一声:“闲话少问,夫山公,你既然代表官府来和谈,你就说兖州府能不能停了度田!”
说话之人大腹便便,见之委实不似穷苦人家。
葛成仍旧一言不发坐在上首。
何心隐心中大致有了数,他也含糊,很干脆地摇了摇头:“清丈是国策,决不可能收手。”
大腹便便的男子勃然大怒:“何心隐!给你三分薄面尊称你一声夫山公,你要是这般目中无人,恐怕今日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葛成毫无反应,反倒最先开口的尖嘴猴腮之人出面打着圆场。
后者仍旧保持着基本的礼数:“夫山公,一经清丈,几乎断绝了我等小民的生路。”
“如今朝廷执意清丈,我等横竖都是死,夫山公还是放任我等自寻死路罢。”
说罢,他率先起身,手掌伸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另外五人或坐或起身,先后附和着送客。
何心隐进门不过说了两句囫囵话,眼见就要被送客,哪里不明白眼前这些人不达目的根本无心和谈。
至于动机?
若是朝廷不肯停了清丈,这些人恐怕巴不得寺观外的赤民尽数死于缇骑的屠刀之下!
届时自然有人藉此去震动朝廷。
何心隐深吸一口气:“这位头领说,一经清丈,几乎断绝小民的生路。”
“在此,我以性命担保!此次清丈!绝不为小民加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