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浩一把扔了过去,冷哼道:「充州府来信,半日前,葛成等人授首,三千乱民鸟兽作散,重新开市归田!」
「曲阜民乱,一夕平息,不消多时,整个充州府便可传颅而定!」
张意粗略扫过公文。
耳旁的话听罢,眼前的文恰也看完。
局势竟然如此千变万化!?
他一时间失声无语。
殷浩不满地看了过来,正待质问。
突然间。
张意展颜一笑,自嘲一般轻笑出声。
「呵,天下英雄当真如过江之鲫!倒是我等轻视彼辈了。」
殷浩眼睁睁看着其人脱身而去,咬着牙沉声道:「如此虎头蛇尾,还怎么震动朝廷!?」
敦料,张意答也不答,起身推开房门,径直离去。
「张居正今日途径济宁,应当也去见过令尊了,殷兄好自为之。」
殷造见张意仓促跑路仍旧仪态潇洒,简直目瞪口呆。
张意头也不回,伸手轻摆:「殷兄免急,北方太冷,下棋手抖,小弟且先南归,再为清丈之事周旋。」
说罢,三步迈作一步,眨眼便下了阁楼,
万历八年,五月二十三,充州府。
府衙大堂之中,急忙从济南赶来的安九域正端坐在公案后。
他端详着面前头颅的切口,掩饰不住惊讶地问道:「你是说,何心隐单刀赴会,独对三千乱民,七进七出,罡气透体而出,一刀砍下了葛成的头颅,随后三千乱民震怖与何心隐的勇武,尽数倒戈卸甲,趁乱砍杀了十余名骨干?」
安九域说到最后,无奈指了指自己:「外面都当我是信鬼神的蠢官么?」
当初曲阜民乱的消息到巡抚衙门之时,那可真就是十万火急。
数千人暴动,罢市游行,攻衙放火,害税官,疑似孔府和鲁王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