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同僚们陆续入殿。
攀谈的廷臣自觉分开,站到自己对应的班次上。
随着文渊阁大学士申时行与司礼监掌印张宏压轴而来,纠仪官徐文璧、蒋克谦也从侧殿转入,分别站在班次首位。
司礼监代表皇帝,率先开口:“开始罢。”
张宏朝朝空空如野的御座恭谨下拜。
群臣依次行礼。
申时行当仁不让领班出列,开口道:“关于月前钱法之议,陛下将工、户二部的奏陈打了回来,着我等参看工科给事中万象春的条陈,再如议具覆。”
申阁老主持早朝半年,越显气度从容的同时,安排亦是井井有条。
所谓万象春的条陈,提前便已传阅给诸多同僚。
清丈之后是税改,一场大战还未停歇,其后紧接着另一场。
中枢不能拍脑袋出政令,自然有好一番准备,钱法是税法的基本准备,目前正议到铜钱法度上。
本朝的铜钱法度就一个字,乱。
洪武至宣德年间,为了推行宝钞,虽然铸造铜钱,却不许民间使用。
宝钞的信用与空缺市场,就明晃晃地摆在那里,这般行为引得大规模私铸流通,乃至官署亲自下场,同流合污。
正统至成化年间,宝钞完全失效,中枢无能为力,干脆发了癫。
开放禁钱的同时,自己也不铸造铜钱。
至于私铸?对不起,照样不许。
这不闹钱荒才是怪事,用彼时户部尚书丘濬的抱怨来说就是,阻塞货流,荼毒商事。
直到弘治十六年二月,中枢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决定重新铸钱“弘治通宝”。
但上面想通了没用,得下面去做事才行——一如万历清丈,官吏考成硬生生准备了七年之久——而孝宗一朝早已失去了上传下达的能力。
几年后孝宗皇帝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