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涉百姓的问题上,都有着超乎寻常的怜悯,对沈鲤弹劾几乎雪片一般飞入西苑,什么作风粗暴,枉顾民意云云。
朱翊钧肯定不可能让沈鲤像隆庆年间的海瑞一样,下面做事上面视为弃子的,出于对沈鲤的保全,他直接将奏疏留中不发。
这自然而然被解读为皇帝对沈鲤行为的支持。
在第二天的文华殿廷议上,群臣竟然硬顶着皇帝的暧昧态度,公开批评沈鲤!
这些廷臣本对皇帝特设巡抚下省办案的做法有意见,朱翊钧当然理解。
这是科层政治的首脑,排斥寡头政治的本能,谁坐到对应的位置上都差不多,朱翊钧也无力在每一位廷臣的脑都种中下三尸脑神丹。
但话虽如此,按照这么多年的默契而言,这些廷臣不应该越过他这个皇帝的意志。
这给了本以为南郊祭天排除异己后,就能够对朝局如臂指挥的朱翊钧,当头一棒。
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官僚系统自发的意志,朱翊钧愈发提起警惕。
当带着注意去审视朝中大小事后,朱翊钧猛然惊觉,这份官僚系统的意志,远远比他想象的普遍而强势!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三法司抱团!
三法司的官吏,按理来说应该是各自有各自的意志才对,但真遇了事,才发觉这些人竟不约而同得排斥外人,一副谁插手刑名,谁就是敌人的狂躁模样!
杭州府当初的案子多简单?
死者都回来了,杭州府硬生生又找了一具白骨出来,大理寺与刑部联名上奏,说案犯虽然没杀此人,但却杀了彼人。
愣是给文华殿群臣唬得一愣一愣的。
荷花案更是一目了然的冤情。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初几名主官,炮制冤案的不是南京刑部尚书,就是大理寺卿,唯一坚持疑点的潘志伊,早就被贬去广东按察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