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低垂,面无表情地说回正事:“王廷尉说荷花案未必是冤案,又是何意?莫不是指贼盗朱国臣家中,搜出来的物证做不得数?”
这也是当初荷花案,在民间广泛流传为冤案的主要原因。
说是婢女偷情,伙同情夫杀害了主家,那家中被盗的财物哪里去了?
当时可是将三名案犯的家都抄了个底朝天,都没见踪影。
这当然是绕不开的问题,但却不妨碍大理寺卿发挥专业性:“元辅,下官的意思是,彼时的婢女虽缺物证,却招认了口供;如今的朱国臣,虽查出物证,却咬死不肯招认。”
“一者言证,一者物证,真相尚在两可之间,岂能认定彼时就一定办了冤案?”
王三锡入仕以来,从刑部主事、刑部郎中,一路升到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卿。
毕竟是专业出身,眼下说起断案来,自有一番大道理。
“放你娘的狗屁。”
众人循声看去,果然是粗鄙的殷正茂。
只见殷尚书一脸鄙夷:“你他娘的哄老子不晓得言证和物证哪个算数?”
兵堆里混往往养成一些奇怪的口癖。
皇帝在的时候自然有所收敛,可眼下皇帝一月不来廷议,自然是故态复萌。
王三锡丝毫不乱:“大司马就事论事即可,岂可每每趁陛下不在,便殿前失仪。”
“该案即便稍有疑点,但三名案犯到底不能自证无罪,所经法司流程,供词清楚,推敲严谨,卷宗完备,程序合法,实在不该因为区区贼盗不知哪里购入的藏品,便将该案定为冤案。”
王三锡又不是不知道物证和言证哪个算数,他只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行了,到底具体经办离不过大理寺。
非要问哪个算数?
以前是刑部左侍郎翁大立说了算数,现在是他这个大理寺卿说了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