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阶娓娓道来的模样,显然不像两耳不闻窗外事。
尤其只转述些许坊间传闻,尺度拿捏着实到位。
朱翊钧笑了笑,反问道:“那徐少师彼时乍听此事,以为是意外,还是有人算计?”
徐阶闻言,不由得看了一眼还在凉亭外不省人事的张辅之。
公布完答案再来考校?
徐阶摸不准皇帝路数,只得模棱两可道:“董家占地两万亩,典当行一百六十处,奴仆千人,大船三百艘,范家虽比上不足,亦不远矣。”
“如此资财,必然少不了欺行霸市之举,百姓争相诉案,实在情理之中。”
“不过,此后的谣言来得未免过于奇怪,冯谖烧券向来都是收买民心的好手段,着实不该愈演愈烈才对。”
“臣彼时听闻此事,也一时分不清楚。”
“不曾想,竟真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徐阶抬起手,颤颤巍巍指向张辅之,一个劲摇头晃脑:“幸有陛下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否则,若是让此贼入了中枢,说不得便是严嵩、秦桧再世!”
明察秋毫,洞若观火,不是马屁,是徐阶由衷的赞叹。
浙江远在千里之外,别说有什么阴谋诡计了,就算是有人举兵造反,朝廷都得等奏疏往来好几次,才能知道举的是谁旗帜。
在浙江巡抚汪道昆不作为的情况下,皇帝能直接喊出太仓张氏的名字,谁听了能不悚然?
朱翊钧当然知道徐阶在想什么,他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从容解释道:“不是朕洞若观火,是北镇抚司忠心任事。”
话音刚落,不止徐阶露出错愕的神情,连凉亭外的张辅之,都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北镇抚司?皇帝派锦衣卫去了浙江?
算上来回的时间,皇帝究竟提前多久就窥见局势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