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县之民,以汪道弘为首,伏阙上奏……”
说到此处,殷正茂突然下拜不起,哽咽朗声诵道:“六邑一邑也,六邑之民一民也,以二邑之为贾而重困之,然岂尽二邑之民而皆贾乎……”
这模样,直叫朝臣皱眉不解。
只有一旁的许国耸然动容,这是歙县士人从小背诵的名篇啊!没有一个学堂不教这篇的!
杨子云言,为人父而榷其子为不可,孔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就如此么?
如何还敢问歙县的怨望来自何处?
殷正茂诵完之后,卷起衣袍,粗犷地将脸上一抹,霍然抬头:“陛下,六邑一邑也,六邑之民一民也,此说,为徽州府诸县争相否认!”
“歙县百姓,不敢不从!”
我高喊大家是一家人的时候,没人愿意听,既然如此,以后就别做一家人了。
看着殷正茂这幅愤慨的模样,朱翊钧手指敲着桌案,一时无言。
他当然一眼就能看出,休宁知县傅灿的提议多有不合理之处。
难道歙县就全是商贾么?难道其余四县就没有商贾么?凭什么农民要因为商贾富裕,便增加丁税?
傅灿这厮,但凡有点好心,好歹都会设计一下如何对富商征税,而不是这样一刀切。
这就纯粹是为了揽财!
也别问当时的世宗在干什么,敛财的事,世宗高兴都来不及,直接“奏入,不报”。
“增不增税,到底也是世庙的英断,赖在他县百姓身上,未免有些无耻迁怒了吧?”
众人齐齐循声看去。
只见余懋学宛如一只打鸣的公鸡,头颅仰得老高:“相反,歙县挟私报复,唆使讼棍上访,欲将自身人丁丝绢税,摊派五县,才是假公济私,无耻之尤!”
群臣打探别人家务事的时候着实不多,此刻纷纷露出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