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游说群臣,显然是真心诚意的。
但一方面,在朝廷里,万历皇帝的想法很难被大多数人接受。
另一方面,随着事情发展所激起的客观反应,也被迫改变了他的初衷。
只因文人天然嘴贱,性喜讽喻,平时还好,一旦有了说话的机会,那是怎么也收不住。
说话的文人一多,局面也就不好控制了。
其中各大结社、士林儒生、乡绅豪右,纷纷借助开放报禁的机会,畅所欲言。
除了讨论经学之外,还对政事发表了很多异见。
这种异见有善意的,譬如对清丈扰民的批判,乃至对新政以来诸多负面影响的反思,旨在更好地推行新政。
也有很多意见是恶意的,譬如撰写妖书,挑动南北对立,煽惑地域矛盾,旨在以此抗拒清丈,胁逼朝廷。
后者作为政治挑战,怎么可以姑息呢?
但朝廷却迟迟没有反应,使得民间妖书四起,竟然连“南君北朝”这种措辞都用在了报纸文章里!
一时间,朝中争相谏言,不能再放任了!
必须洒出巡城、捕快,搜出撰写妖书的贼人!
甚至户部侍郎范应期还公然上奏,希望皇帝能够南巡,扫平这股妖氛。
事情越吵越大,争执半月都不见结果。
终于,在六月底的时候,一件巧合,彻底引爆了这个炸药桶。
今科进士、庶吉士、翰林院修撰、值求是学院中书舍人张辅之,上疏称,如今妖书,不过为抵抗度田清户,毕竟各省都是按部就班,唯独江南几省,进度迟缓、民乱起伏、舆论不休,现在连南朝北君这种话都出来了,皇帝此时不南巡,更待何时?
这当然不是什么重磅的奏疏,毕竟论官职只是个中书舍人。
甚至太仆寺卿蔡汝贤还上疏弹劾,直接呵斥张辅之是“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