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听到妻子不满的咳嗽声,才结束话题。
天色漆黑,正房亮起灯烛。
杜如晦坐在桌边洗脚,听到盘膝坐在榻上的杜妻抱怨:
“与那租客说那么多,显得你知道的多?他去外头打听消息,还得给钱呢。就你心善,白白告诉他?”
杜如晦闷头擦脚,忽然说道:
“这人不简单,绝不是寻常的富户子弟,言谈举止,神态气度,说话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每每问话,都落在点上。
你对人家客气点,但也莫要走得太近……
唉,可惜已经租赁了,早知道,不租给他,或许会少很多麻烦。”
这一刻,不起眼的落魄读书人眉宇间的气度,竟极不寻常。
杜妻撇嘴,叉腰坐在床榻上骂道:
“不租他你倒是去赚钱养家啊?
你以为我这个妇道人家愿意去算计那几个铜板?
那赵师雄来了,府衙里其他的官吏不也好好地继续做官?拿的俸禄更多。唯独你,半点本事没有,给人赶出来……”
杜如晦沉默以对,他没有解释,自己并不是被赶出来,而是叛军入城前,就辞去了衙门的职位,只为避祸。
“云浮的慕王看似气度大,实则格局极小,做不成天子,今日为叛军效力,他日必遭清算。”
杜如晦擦干净脚,低声说:
“为夫是要做宰辅的人,眼下只是蛰伏,以待时机。”
无人回应。
老杜扭回头时,发现妻子已经抱着枕头睡过去了。
杜如晦:……
……
隔壁小院。
赵都安推开卧房的门,屋内一片漆黑。
他先关上门,点亮桌上的油灯,黑暗蠕动退去,站在角落的宋进喜就如退潮时,岸边露出的漆黑礁石。
他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