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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脚步声。
季阳似乎比几年前看着更年轻了,端了几杯糖水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在桌上。
「即便是这样,师兄也大可不必做到这般地步。」小师妹神情复杂,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见证过一回,且仿佛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可是此时她心中还是免不了的难过,「以师兄的本事,大可在最后顺利抽身,何况我和小师兄明明给你写过信的—」
「世间最重之物,莫过于情谊。」
六师兄无奈摇头,还是这么一句:
「越王和我年纪相仿,却以师礼待我,事事必先问我,我怎能负他?何况,
何况我也有胜负之心—」
这般事情已经听六师兄说过一回了。
浮丘观有识人知命之法,有黔山的天地灵气,自古以来,盛世尚且不出弱者,何况乱世乎?
六师兄有他的骄傲和坚持。
一是越王恭敬待他,他便得回报越王,越王以师礼相待,他便要以师礼回之。
二是越王事事问他,如此到了最后,何止是越王和罗公的相争呢?又何尝不是六师兄和北方朝廷、北方神灵以及天下大势的争斗呢?
正如他写给小师妹的信中所说,他原先主修扶乱,后又转到推演下算上,他比林觉和小师妹看得更远,也比他们更会卜算吉凶,对于南北双方时时刻刻的胜算变化,他知晓得更清楚。
甚至对于自己的危险,如今的结局,他也未尝没有预料。
在他的眼前,是一片败象。
「可我不信,我也不甘,我也不怕,我就想试一试,每天都算一次,每次换一条不同的路,看我能不能胜。」六师兄这话本该豪情万丈,不过此时已经失败瞎眼的他好似看开了,语气十分淡然,摇头一笑,「可惜,人还是敌不过天意。」
越王的江南能守这么久,原因就在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