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却摇了摇头:“不可。大理寺已介入此案,若转交御史台,恐生推诿。依臣之见,可由陛下亲率三省长官共审,方显圣明。”
李世民的目光在诸位大臣脸上扫过:“诸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不过朕忽然想起,贞观三年,褚遂良任起居郎时,曾在《起居注》中记载朕怒砸魏征奏疏之事,当时朕问他‘起居注能否修改’,他说‘人主当畏天命,畏人言,畏起居注’。如今他自己成了被记载的人,不知是否还能秉持这份敬畏?”
褚遂良浑身一颤,额头的冷汗大颗大颗落下。
殿中再度陷入死寂,唯有漏壶的滴水声清晰可闻。
“传朕旨意,”李世民淡淡道:“褚遂良暂革去谏议大夫之职,交大理寺拘禁待审。其占田一案,着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三人共审,十日内结案。”
褚遂良绝望地叩首:“陛下!”
“臣冤枉啊!陛下不能信太子的一面之词!”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够了!”
“你若清白,自会还你公道;若真有罪,便是朕也救不了你。退朝!”
——
魏王府。
魏王李泰盯着案头的密报,指尖在“褚遂良下狱”四字上反复摩挲,烛火将他投在屏风上的影子晃得破碎不堪。
柴令武走进书房:“魏王可是为褚大夫之事忧心?”
李泰眼底闪过一丝焦虑:“褚遂良是我在言官中的耳目,他若倒下,朝堂舆论便只剩太子的声音了。”
柴令武道:“当务之急,是如何救他出狱。”
“苏亶背后是太子,此案又被陛下交给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共审——这三人中,长孙无忌是太子舅父,魏征是太子少师,唯有房玄龄……”
李泰冷笑一声:“房相向来首鼠两端。”
“如今太子势大,他未必肯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