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所在的土坡有个坚实的岩石基底,顶住了奔涌的河水。
滑州的政治核心也得被一并冲走。
但是南岸的百姓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黄河之水天上来,无数的家庭在睡梦之中被满溢的河水一波带走了。
“或许被带走还好一些吧,起码痛快……”
马周脸色煞白。
他知道,这场杀人无数、很有可能动摇大明国本的弥天大祸,责任在他——
他从河北来,他来就是为了监造河南堤防的。
现在大坝垮了,自己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在短暂而失败的宦海生涯之中,他马周好像惹下了不少的祸事,激起了起码两三次民变。
而这次闯的祸,更是超过了以往的总和,连民变都激不起了——
民都没了,谈何民变?
“台省,我等速速离开此地,先去往安全之所避避吧!”随侍的下人苦苦哀求道。
“不!”马周断然拒绝。
“吾不可走!吾要在最前方,指挥疏散!”
是的,改道的黄河水虽然冲散了坚固的堤坝,但没有冲散大明的组织。
马周依然在指挥幸存的基层吏员,一边疏散还活着的灾民,另一边赶紧向上级和邻近的州县传递这个要命的消息。
“可是此地危险不可久留,刺史县令他们都已经撤退到安全的山上,台省也跟我妈走吧!”侍从再三恳求。
“我不走!要走你们走!”马周态度十分坚决。
要不是作为滑州最高品级的官员,身上还背负着收拾残局的重任,他恨不得现在就投身入河。
闯了这么大的祸啊!
侍从们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大喝一声:
“台省,多有得罪!”
便扑向马周,分别抱住他的四肢,把他硬生生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