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阶较低的小卡拉米,正在盘算着自己大概会被判几年、流放是去热死人的儋州还是冻死人的黑水。
而官阶较高的诸公,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引刀成一快!
按照闯出的灾祸大小,他们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量刑。
肯定顶格处罚!
这就不必考虑自己蹲几年、流放哪里去了。
等下属们服完刑的时候,自己应该都能打酱油了。
在一片挥之不去的愁云惨雾之中,职位最高、责任最重的工部侍郎马周,却是最为云淡风轻。
他早就想开了。
自己这辈子,当官当得忒没意思了。
勤勤恳恳干到中年,好不容易干到晋王李治的老师一职。
因为出了个歪点子,引发齐州民变,被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李明殿下一脚踢到了章丘,回到原点,从零级县令开始练起。
好不容易从基层混出来了,又遭遇了某位李姓反王的金融战,被打至跪地,迫他做战俘。
直到现在,终于在朝廷中枢混出了点名堂,当了个干活部门的干活副部长。
结果,就摊上了“黄河决堤”这口滔天巨锅——
称不上是锅,马周的三次遭殃,都是因为碰见了前所未见的困难,而他的能力却又都不足以解决。
换言之,就是菜。
菜是原罪。
现如今,还是因为自己太菜,导致大堤在自己负责的河段崩溃,这也怨不得谁——
黄河在别人那里都好好的,怎么偏偏就在你这儿改道?还说不是你的问题?
“呵,便如此吧。”
马周恬淡地闭上了双眼。
责任是他的,要杀要剐,他认罚。
“你们都到齐了?”
听得高坡的方向,传来李明陛下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