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念从昏沉的黑暗中浮上来，意识如同是一片浮舟，正在被潮水一点点推回岸边。

她睁开眼，视线模糊了片刻，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正躺在床边的地上。

昨夜，她终究是没有力气再爬回床上。

阳光正从半开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落在她的指尖、肩膀和散乱的长发上，暖融融的，像一层薄薄的绸缎。

窗外传来细碎的虫鸣，时断时续，偶尔夹杂几声清脆的鸟叫，像是谁在枝头轻轻跳跃。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仍有些僵硬，想来是因为沈越给的那颗药，药效过了的缘故，血脉里好似还有余痛在隐隐游走。

但比起昨夜那种撕心裂肺的折磨，此刻的痛感已经钝了许多。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浮动着微尘，混合着窗外飘来的草木清香，让她恍惚间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她眯了眯眼，终于撑着地面慢慢坐起身。

地板上的凉意还未散尽，但阳光已经温柔地裹住了她，仿佛在无声地说——你还活着。

是啊，还活着……

活着真好。

身上的衣衫湿透了又干，此刻正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酸臭味。

乔念站起身，只觉得四肢疲软得厉害。

开门，想找个侍者给她打些水来，却不想，门外竟然刚好就站着一个。

似乎，就是在这儿等着她的。

“姑娘安好。”

侍者给她行了礼，乔念回以一礼，正欲开口，却不想侍者先一步道，“谷主吩咐，若是姑娘醒了，就带姑娘去后山的药泉。”

“药泉？”乔念有些意外，“是个什么地方？”

侍者恭敬回答，“药泉泉水乃千年地脉灵气所聚，融了无数珍稀药材的精华，触之温润，谷主说，对姑娘的身体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