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站着的程浩,也越发清晰地听到童贯那急促的呼吸声,乃至也想过是不是要去躲避一下,或者出言与童枢相说,是不是先去躲躲?
忍了又忍,喉结之处,不知滚动了多少次,也不知吞下了多少口水,才终于忍住不去开口胡说……
程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面对惨烈之战,清清楚楚看得那锤头砸在人脸的血肉横飞,他没感觉到什么,只是下意识去摸了一下裤腿……
他总是能想起父亲在汴京时与他说的话语,尿了裤子寻个没人的地方赶紧换了……
他觉得自己万万不会,但这话一直萦绕耳边,让他知道自己在害怕的时候,时不时会下意识去摸一摸裤腿……
湿润了……
可是,此时此刻,又能到哪里去换呢?
唯有那用还在忍不住颤抖着的腿脚,紧紧夹一下裤腿中间,如此,好似可以遮掩一二。
远远城楼之上,那也是紧握双拳的娄敏中,口中之语并不大声,只是不断轻轻嘟囔:“快啊快啊,快打上去啊……”
却是那方天定咬牙切齿呼喊不止:“冲上去,冲上去斩杀阉宦,冲啊!”
他们二人,都不看城头了,只看远方。
因为这城头着实看不得了……
不知多少官军已然冲上了城头,若是放眼望去,当真四处都是。
便也有源源不断的贼军从各处阶梯上城,拼了命想把官军从城头上再挤下去!
那元帅石宝,再如何救火,也救不得这么多处……
一切看起来已然不可能了,不知多少垛口之内,铁甲官军牢牢占据,稳住阵脚,便是无穷无尽的铁甲官军也在源源不断而上。
双方似乎,都顶着一口气,谁先把这口气散了一下,胜负必然就分。
却是谁都不散这口气去,人的精神之力,到底源自哪里?
就好比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