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绥的马车一路疾驰,在薛府门前停下。
消息来得突兀,只说雪姬突发急症,凶险万分。
她带着小昭匆匆赶来,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在踏入院门那一刻,骤然加剧。
太静了。
静得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空气里弥漫着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
她几乎是撞开的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瞬间凉透——
雪姬蜷缩在榻上,身体痛苦地痉挛着,原就苍白的脸泛着骇人的青紫,嘴角挂着黏稠的黑红色血沫,衣襟和床榻一片狼藉,那双曾经盛满温柔与怯懦的眼睛,此刻空洞地睁着,没有半分光亮。
“阿娘!”薛绥扑到榻前,一把抓住雪姬冰冷的手腕。
雪姬涣散的目光似乎被这声呼唤牵动。
灰白的脸,竟奇迹般地生出了一点微弱的笑容。
她缓慢地伸出手,去触碰女儿的脸。
“六,六姐儿,你可算来了……”
声音碎得不成样子,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每吐一个字,都伴着剧烈的痰鸣。
“娘……娘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身体猛地一挺,攥着薛绥的手骤然脱力……
“阿娘——”薛绥嘶喊出声。
总以为心硬如铁,早已看淡骨肉亲情。
可此刻,亲眼看着生母在面前惨烈赴死,那剜心蚀骨的痛楚竟这般剧烈,瞬间便冲垮了她自以为坚固的堡垒……
血脉相连的羁绊,原是生而为人,挣不脱、也割不断的。
“小昭,取我的金针来……还有赤色瓷瓶里的解毒散。快——”
小昭看着雪姬的惨状,手忙脚乱翻找薛绥的药箱,双手捧到她面前。
薛绥迅速倒出几粒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