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细微的肢体语言和生命气息,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天的面前。
那是一种放弃挣扎、卸下重担、接受现状的宁静。
复仇的火焰似乎已在日复一日的种花弄草看天中彻底熄灭。
蜀山的荣光、同门的血泪、刻骨铭心的仇恨。
仿佛都已被这神草山的泥土深深掩埋,化作了滋养脚下作物的养分。
他不再是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蜀山修士,而只是神草山的山主。
他的存在,他的气息,此刻全神贯注于,都在向“天道”无声地宣告。
那个曾让某些存在感到威胁的蜀山弟子李玄霄已然消失。
剩下的,只是一个心气已平、甘心在此处耗尽余生的平凡之人。
天道无声地审视着,那意念如同掠过山脊的流云,不带一丝波澜,只留下一个冰冷的判断。
此子,已无锋刃,不足为虑。
至于他体外的自我尸,也是命不久矣。
...........
鬼蜮。
“咳咳咳.....”
南宫婉看着此时的李玄霄。
李玄霄专属的静室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隔绝不了他体内翻腾的地狱。
南宫婉端着一碗勉强能压制片刻痛苦的药汤,停在厚重的帷幕外。
里面没有灯火,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以及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非人的低吟。
“咳咳咳……”
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撕裂了寂静,像是某种东西在胸腔里疯狂抓挠、撕扯,试图破膛而出。
每一次咳嗽都带着沉闷的回响,仿佛他的肺腑已经不再是血肉,而是灌满了粘稠的、怨恨的淤泥。
南宫婉的心猛地揪紧。
她知道,又开始了。
她轻轻撩开帷幕一角,借着外幽微的磷火,